婆婆总说,是我高攀了她儿子。
十年婚姻,我喝下了不下百碗她亲手熬制的“助孕中药”。
那药味,早已浸透了我的衣衫,甚至我的灵魂,仿佛一种无形的烙印,宣告着我的“不完整”和周家的“恩赐”。
直到那个沉闷的下午,雷雨将至,空气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孙咏兰让我去书房找一份周建明急用的旧合同。
那间书房,是周家男性的领地,充斥着雪茄和皮革的味道,我平日极少涉足。
在翻找顶层文件时,我无意碰落了一本厚重如砖的《资本论》。
一张对折的、边缘已严重泛黄的纸张,像一片枯叶,无声飘落。
鬼使神差地,我捡起了它。
展开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那是一张某知名生殖医学中心的临床单据。
日期,刺痛了我的眼睛——九年前。
患者姓名栏,清晰地印着三个字:周鹏远。
诊断结果像淬了毒的冰锥:重度少弱精症,自然受孕几率极低。
建议治疗方案:供精人工授精或试管婴儿。
而最下方,用蓝色钢笔清晰填写的备注,则像一道惊雷,将我劈得魂飞魄散——意向供精者:周鹏程。
周鹏程!
我那个小叔子,周鹏远那个小他五岁、性格跳脱、常年在外、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弟弟!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彻底停止。
世界万籁俱寂,只剩下血液疯狂冲上头顶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九年前……那不就是我们刚结婚不久,婆婆开始殷切期盼,继而逐渐焦躁地催促我们要孩子的时候吗?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骗局!
周鹏远知道!
孙咏兰知道!
他们合起伙来,把我蒙在鼓里,像看一个小丑一样,看着我喝下那十年毫无用处的苦水,看着我承受所有来自内外界的压力和同情,看着我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由周鹏远实现的“目标”,牺牲了我的事业、我的社交、我的健康,甚至是我对婚姻所有的幻想!
这哪里是助孕药?
这分明是维持周家体面的遮羞布!
是掩盖周鹏远无法生育事实的烟雾弹!
是为了把我这个“高攀”的女人牢牢捆在周家,让我永远扮演那个“不孕”的罪人,从而保全他周鹏远作为男人的可怜尊严,保全周家“香火鼎盛”的虚假门面!
而那个“意向供精者”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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