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将乌雅安抚好后，转头回来就只见满屋狼藉，以及浑身是血的我。
我此刻气息微弱，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身上布满纵横交错的抓痕，鲜血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突然，我抓起一块瓷片就要往脖颈划去，他瞳孔骤缩，冲上前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无力感瞬间将他淹没。
为了照顾我，他舍弃了前程，耗尽了心血，几乎付出了所有，可换来的，却是我一次甚过一次的疯魔。
这样的场景五年来反复上演，仿佛没有尽头。
他猩红着眼，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塞进我手中，然后引着那冰冷的刀尖，刺向他自己。
“云澜，你到底要我如何做？”
“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也受够这样的你了，你不如直接杀了我，我们就别再这样互相折磨了，可好？”
我的手被他紧握着，刀尖轻易刺破了衣衫，陷入皮肉。
那灼热的液体溅在我的脸上，沿着眉眼滑落，我那双混沌的眸子，此刻透出极度痛苦却又清明的绝望。
看着近在咫尺的，同样痛苦不堪的萧凛，泪水滑落，我声音轻得如同叹息，“阿凛，对不起。”
萧凛几乎是吼了出来，“我宁愿你当初不曾救我，我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我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溢出苦笑。
原来，如今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已是拖累了吗？
这念头像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割扯，凌迟着我最后一点尊严和希望。
3.
翌日，乌雅向萧凛推荐了一名神医。
他看诊后，提出了一种骇人听闻的疗法，以烈性药物强灌，辅以金针渡穴，“此法凶险异常，剧痛难当，常人难以忍受，一个不慎，可能……”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萧凛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就没有温和些的法子吗？”
乌雅适时上前道：“阿凛，若是此法真有效，你日后也不必再如此操劳，或许只这等奇招，才有妙用。”
他沉吟片刻，想起我发病时伤人和自残的模样，再想到这五年来耗尽心神，舍弃前程却看不到尽头的绝望。
一股期望解脱的隐秘渴望涌上心头，压过了最初的不忍。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沉重，“好，那便依你所言。”
治疗在偏房进行，我被几名粗壮的仆妇死死按住。
散发着刺鼻腥气的药汁被强行灌入口中，那人又在我身上施以金针。
一盏茶后，我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却又被仆妇们狠狠压制。
那传遍四肢百骸的灼烧痛楚让我不断发出哀嚎，指甲在坚硬的榻沿抓挠，留下道道血痕。
“阿凛，救我，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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