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咔哒。”
门锁落下的声音,很轻。
我端着刚刚酝酿的西湖龙井,站在客厅中央,还没意识到。
茶水的雾气,一缕一缕地,在我眼前散开,又聚拢。
周屿的声音隔着厚重的实木门传来,带着一种刻意紧张的兴奋和解脱。
“妈,你就在家好好待几天。
别给我打电话,也不报警。
等我跟禾禾安顿好了,我会联系你的。”
我没应声,只是走到沙发旁,坐下。
沙发是意大利进口的,陷进去,很软,像一个没有温度的拥抱。
电话响了,是周屿打来的。
我摁了免提,放在茶几上。
“妈,你听着就行。”
他的声音从筒里传来,有些失真,“我知道你肯定生气,觉得我不孝。
但为了禾,我必须走。
她等不了了,她逼她嫁了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我不能睁着眼睛看着她跳火坑。”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浮着的嫩芽。
茶水入口,先是微苦,然后是回甘。
“你给我的那笔钱,我掏来了。
你放心,等我跟禾禾在那边站稳脚跟,开了公司,赚了钱,我加倍还你的。
你一个人在家,别舍不得消费,我已经叫了政家,一天三顿会准时给你送餐。
门我也从外面反锁了,安全。”
他说“安全”的时候,我笑了。
电话那头,一个女孩娇滴滴滴的声音插了进来,“阿屿,快点啦,飞机要赶不上去。”
是夏禾。
我儿子的白月光。
“来了来了。”
周屿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妈,不跟你说了,我要下面了。
你保重。”
电话挂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墙壁下墙上那只老式挂钟,秒针一格一格,走得不紧不慢。
我放下茶杯,从口袋里摸出我的手机。
不是周屿给我买的那个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老人机,是我的私人手机。
屏幕亮起,映出我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我打开一个加密的金融APP,输入一长串复杂的密码。
登录入口,是一个庞大的投资账户。
账户首页,一个刺目的数字,静静地躺在那里。
一亿三千七百万。
这是周屿口中,他“掏来”的那笔钱。
他不知道,他这些年所有的零花钱、压岁钱,包括他大学毕业时我给他的那笔“创业基金”,他一分都没动,全都换了我,让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帮太太他存了“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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