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这样,跟我无关,公主与其揪着我不放,倒不如想想是遭了什么报应。
为何我一受伤,他就病重不起……苏青沅心里满是沈闻州,根本没细想我的话中之意。
自然也听不出我委婉的提醒。
她认定了我是在狡辩,是在变相威胁她,二话不说便下令道:来人,将魏离拖去屋外跪着!
跪到他亲口承认谋害闻州为止!
腊月的天,雪早已没过膝盖。
人一跪下,便像是埋进了积雪里,只剩头还在外面。
正常人跪上一两个时辰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我这个又中毒又身受内外伤?
很快,我的视线就模糊到看不清东西了。
可我向来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于是咬紧牙关,强撑着挺直脊背。
府中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所有人都在为沈闻州奔走,谁也没有多看我一眼。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每个人都在看着苏青沅的眼色过活。
她重视的,大家捧着。
她轻视的,大伙踩着。
正失神间,苏青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她看着嘴唇乌青,气息奄奄的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但救沈闻州的念头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她收回了准备触摸我的手,声音冰冷沙哑。
你还要赌气到几时?
若是还不说实话,本宫便真让你冻死在这里!
我费力地抬头,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公主,你猜猜你如果冻死我,你的闻州还能活多久?
苏青沅瞳孔骤缩,脸色瞬间惨白。
她猛地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你果然动了手脚!
看来,不用重刑,你是不会交代了!
苏青沅气得胸口起伏,厉声下令:把魏离拖到檐下,绑在廊柱上,再取冰水来,好好让他反省反省!
冰水比积雪更加刺骨。
我全身上下瞬间失去知觉,脸色更是惨白得像个死人。
苏青沅却视而不见,追问道:说,到底是什么邪术?
别逼本宫继续用刑!
我费力地张张嘴,声音低得自己都听不太清。
公主若是觉得用刑舒坦,那便继续。
反正你折磨的,也不是我一个人……苏青沅脸色铁青,尚未开口,一个内侍便连滚带爬地冲出长青殿,声音带着哭腔。
公主,闻州公子不太对劲……说着,内侍下意识地瞟了我一眼,大惊失色。
就,就是魏离这个样子。
像是冻僵了一样……内侍的话让苏青沅浑身一颤。
她下意识地阻止了宫人泼冷水,目眦欲裂地问我:说,到底是什么妖法?!
怎么解?!
我扯动僵硬的嘴角,道:无解。
我痛他痛,我死他亡,无法改变。
苏青沅见我嘴硬,气极反笑。
五行相生相克,本宫从不信有什么是无解的!
来人,将魏离软禁起来,另外派人去寻,翻遍天下也要给本宫找到能解这邪术的人!
该说不说,天下异士确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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