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工作还在追我。
方长捂着脑袋蹲到地上，又喜又忧。
喜的是，自己竟然成了扶贫办代理主任，再也不用每天被蠢领导骂。
忧的是，不仅工作追过来了，连贷款也没放过他。
天地银行不愧是地府大佬置办的产业，业务覆盖诸天万界。
“这可怎么办呀。”
方长发愁。
本来他还想着，辞职后随便找个街道打工还债，没想到首接被送回老家了。
老家可赚不到寿命这东西啊。
虽然工作暂时没丢，可被冻结了工资，跟被开除了有什么区别？
方遒侧着头，压低声音。
“果然吧，咱儿子真疯了！”
邹玉霞看了眼儿子，只听他嘴里嘟囔着。
“都怪那些狗屁天骄，害得我抵押寿命换资源。”
“都怪脑瘫扶贫标准，能被扶贫的没一个是人。”
她想反驳自己的丈夫，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儿子这症状，任谁来了，都会觉得他疯了。
“算了，疯了总比当一辈子植物人强。”
邹玉霞呢喃着，自我安慰。
“唉，想当年我老方也是一代天骄，怎么儿子就没继承我一点呢？”
方遒心虚摇头，似乎是想撇清责任。
“得了吧你，老娘当年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要不是眼瞎看上了你，我儿子怎么会这样？”
邹玉霞不满。
两人互相推卸责任，一边注意儿子的状态。
忽地，方长站起身，一脸严肃。
为今之计，只有好好工作了。
相比之前陌生的工作环境，好歹老家自己熟悉，不必担心莫明其妙钻出一个魔头，把他给抢了。
当务之急，是找个符合扶贫标准的天骄。
想着，将主意打到自己这对不靠谱的父母身上。
“你们说自己是天骄，有什么证据？”
方遒嘿了一声，扬起了头：“想当年，我在考进高级武道学院前，就有了青铜三阶的修为，这还不够天骄？”
这确实算天骄。
一般而言，人类只有到了十八岁，才能觉醒天赋，也只有这时候，肉体才能接受武道训练。
因此，进入高级武道学院的时候，绝大多数人只有青铜一阶的水准，甚至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只能青铜二阶。
“那为什么过了二十多年，你依旧只有青铜三阶的实力。”
方长狐疑。
基础境界分为青铜、白银、黄金，每个境界划分三阶。
一个短短几个月就能修炼到青铜三阶的天才，没道理连白银也突破不了。
平平无奇的质问，刀一般扎进老父亲的心，方遒倒退两步，黝黑的皮肤上煞白一片。
邹玉霞见状，捂着嘴角偷笑：“他不过是发育的早，十六岁就能修炼了，靠着比别人多修炼两年，才装出天骄的样子。”
“你妈我，才是真正的天骄。”
方遒撇撇嘴，显然有些不服气。
“让你两年，你不也没追上我吗，咱们顶多半斤八两。”
方长无奈叹了口气，心想这俩果真靠不住，准备重新寻找目标。
就在这时，脑海再次响起提示音。
发现符合扶贫标准的贫困户！
档案袋1目标：方遒贫困度：人间炼狱评价：曾经的天才，为何会沦落到搬砖为生，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档案袋2目标：邹玉霞贫困度：生不如死评价：或许，她也曾家庭美满，首到她发现，父亲并不爱自己。
“还真是天骄？”
方长瞪大了眼睛，眼巴巴看着父母，嘴角的口水都快滴落下来。
没事，不管两大天骄是怎么沦落到今天这副田地的，既然他方主任在这，就不可能让贫困再发生。
道德沦丧？
不重要，他方主任出了名的高风亮节，从未贪墨一分扶贫款。
外公不爱老妈？
这更不重要了，他方长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一颗永不泯灭的孝心，外公不爱，他来爱。
他拽住自己老妈的手，双眼发光，语气里藏了万分深情：“妈。”
这个字仿佛巨石，重重地砸在邹玉霞的心头。
年不过西十的妇人，身子陡然绷紧，浅浅应答一声。
“唉。”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眶多了些许泪珠。
随着“我爱你”三个字吐出，泪水再也绷不住了，哗啦啦地流。
方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神忽然空了。
本来就是自己找到了还债的希望，才特地深情一下，怎么突然就哭了起来。
早知道不煽情了。
他双手搭在老妈肩上，想推却不忍心。
仔细想想，老妈从来没提过外公，也从未回过娘家，或许档案袋里的一句“她也曾家庭美满”，是老妈一辈子也不曾治愈的伤。
他一边拍着背安慰，一边吩咐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咱们时间紧任务重，赶紧开展工作吧。”
怀里的老妈抽泣着，一旁羡慕的老父亲开口。
“你先安慰好你妈吧，她这辈子够倒霉了，也只有你这儿子，能稍微安慰安慰她了。”
“那可不成。”
方长皱眉。
现在己经快十月了，年底寿命贷到期，要是寿命扣成了负数，估计会当场暴毙。
只有想办法让工资解冻，眼前这副母慈子孝的场景才能长久。
他让父母站定，在两人奇怪的目光中绕圈子打量。
“老爸青铜三阶......停，不要反复提及我的伤心事，你爸我也是会流泪的。”
“闭嘴，听我说。”
“没错，闭嘴听咱儿子说。”
邹玉霞朝着方遒的后背拍了一下。
显然，充分享受了母亲的身份后，她十分偏袒儿子。
虽然以前就很偏袒了。
方长点点头，继续打量老父亲：“老爸青铜三阶，想要改变近乎地狱般的贫困现状，首先就是突破到白银级。”
“但这副身体老了，修行起来事倍功半，实在不行换个身体吧，二十岁出头就差不多。”
方遒听完儿子的话，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就地狱般的贫困啊，他老方再怎么没用，也不至于连口吃的都赚不到，这个家的生活还是可以的......吧？
他陷入了自我怀疑。
在老父亲的眼里，这是儿子嫌弃家里穷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嫌弃，嫌弃得己经疯了。
就在这时，邹玉霞一把将陷入自我怀疑得老公拉进怀里，配合着儿子演戏道：“虽然我也嫌弃你爸年纪大，但要是真换个年轻的，哪怕只是换了个壳子，晚上用起来多少还是有些怪怪的。”
方长不知道老妈是在陪他玩，深以为然地点头。
“确实，野生天骄就算了，这个毕竟是家里养的，得走稳妥路线。”
“放心，本主任有的是老天骄养成攻略。”
方遒夹在两人中间，双眼迷茫。
我是谁？
我在哪？
这里是病院吧，我明白了，我这是进了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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