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七年的秋天,晋西北地区,寒风已带上了凛冽的哨音。
卧狼峪,这座藏在太行山深处、仅有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像一枚被外界遗忘的棋子,散落在贫瘠的山坳里。
村里人大多姓李,据族谱记载,是明末为避战祸迁居于此,平日里他们与山为伴,与林为邻,日子虽然清苦却也很安宁。
村民李德胜,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靠山吃山的本能,让他把一身力气都耗在了那几亩薄田和上山砍柴的活计上。
这日傍晚,他背着沉甸甸的柴捆,踏着夕阳余晖下山,行至黑风涧旁,忽然听见一阵微弱的、幼兽濒死的哀鸣。
循声拨开枯黄的草丛,他看见了一只小狼崽。
小家伙蜷缩在落叶中,瘦骨嶙峋,一条后腿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它气息奄奄,眼看是活不成了。
也不知它是跌落山崖,还是遭了猛兽袭击。
李德胜本不想多事,山里有山里的规矩,就算把狼崽子救活了日后也是个麻烦。
可那幼崽湿漉漉的黑眼睛望着他,里面映着将尽的天光,竟让他这铁打的汉子不由心头一软。
他叹了口气,解下腰间束带的粗布,小心翼翼地将这团微弱的热气包裹起来,塞进了柴捆深处。
“啥?
狼崽子?!”
妻子王爱花看到丈夫从柴堆里掏出的东西,吓得差点把手中的簸箕扔出去,“你……你疯了!
这东西沾着腥,是祸害!
赶紧扔出去!”
李德胜闷着头,把柴火码放整齐,瓮声瓮气地说:“眼看就死了,这也是一条命。”
“命?
它是狼!
长大了要吃人的!”
王爱花又急又怕,声音都尖利起来。
这时,他们的独生子毛孩从门外跑进来。
毛孩今年刚满十岁,因出生时瘦小得像只猫崽,他爹就随口起了这么个贱名,盼望他能好养活些。
毛孩看到炕上那团小小的、颤抖的灰色生命,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凑过去,小手轻轻摸了摸狼崽冰凉的头。
“爹,它要死了吗?”
毛孩抬起头,眼里满是怜悯。
“唉……”李德胜又是一声叹息。
趁爹娘不注意,毛孩偷偷舀了半碗米汤,又掰了小块窝头,用手指蘸着,一点点抹在狼崽紧闭的嘴边。
或许是求生的本能,狼崽微弱地舔舐起来。
那一晚,毛孩趁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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