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同学你好，能听见我讲话吗？”
“同学？
能听见吗？”
肩膀被人晃动，由野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一个陌生的眼镜男。
她彻底回过神，发现自己正趴在教室的课桌上。
周围是一片嘈杂的交谈声，全是生面孔。
开学第二节课了——她因为航班延误，完美错过了第一节课的破冰。
由野支起身子，对眼镜男点了点头：“能听见的，谢谢哈。”
有点微妙的疏离，但礼貌。
周围的声音有点吵，教室里将近一半的人还趴在桌上没醒来，而醒来的人正在三三两两地凑着头讲话。
她还坐在原地缓神，没有立刻加入眼镜男身旁的几个人。
那几人的谈话声，不可避免地钻进耳朵。
“怎么回事？
我刚刚是晕过去了吗？”
“我也是！
我就记得上课前想刷下手机，然后眼前一黑……是集体食物中毒？
还是什么气体泄漏？”
一片七嘴八舌的猜测中，一个带着恐慌的声音猛地拔高：“不对！
你们看手机！
时间不对了！”
由野下意识地摸出自己的手机。
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的不再是数字，而是一串不断跳动的、扭曲的马赛克符号，像是某种损坏的代码。
“我的也是！”
“电脑上也是乱码！”
“难道是……卫星授时出问题了？
全球性的？”
有人提出一个看似最“科学”的猜测，试图安抚众人，也安抚自己。
“别管卫星了！”
一个坐在前排的男生己经站了起来，语气急躁，“不知道几点了，既然老师也没来。
我先去问问！”
他大步走向教室前门，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拧——“咔哒。”
一声脆响。
门纹丝不动。
邻近的几处谈话声像被掐断了一样，戛然而止。
他不信邪地又试了两次，甚至用上了肩膀，那扇看似普通的木门却像是焊死在了墙上。
男生的动作带上了明显的慌乱，他猛地转身，几乎是小跑着冲向后门，结果依旧。
就在他徒劳地撞击后门时，教室里的声音如同退潮般，一片接一片地沉寂下去。
所有醒来的人都屏息望着他的动作，只有几个刚刚转醒、还揉着眼睛的人，迷迷糊糊地问着“怎么了？”
，他们的声音在陡然降临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响亮。
“打不开……门打不开了！”
他回过头，脸上的肌肉似乎不会动了，声音里绷着一丝强压下的颤抖。
“打不开……门打不开了！”
他回过头，脸上有点僵硬，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最后一点窃窃私语也消失了。
教室里彻底陷入了一种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的、冰冷的死寂。
一种冰冷的怪异感，像细小的电流，顺着由野的脊椎悄然爬升。
她皱眉，下意识地再次按亮手机屏幕，那串扭曲的乱码仍在不知疲倦地跳动。
这不是简单的故障，由野心想。
她抬起头，目光快速地扫过全场。
有人挑眉来回看着前后门，脸上是被恶作剧后的无奈；有人习惯性点开手机里常用的app，脸上神情却很茫然，似乎没看见熟悉的界面；那几个最后醒来的同学，似乎终于被这诡异的寂静惊醒，睡意全无，只剩下无措和恐慌。
由野想闭眼了。
这是什么熬大夜之后的惩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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