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夜风带着入骨的凉意,卷起路边的落叶,打着旋儿往人裤腿里钻。
天色早就墨黑,只有小区角落这一小片空地上,跳跃着一团昏黄的火光。
我蹲在地上,用一根小树枝拨弄着燃烧的纸钱,金灿灿的元宝在火焰里蜷曲、变黑,最后化成带着红边的轻灰,被风一吹,袅袅地升起来。
中元节,给奶奶烧点钱,怕她在下面不够花。
火光不算亮,但在这浓稠的黑暗里,也勉强能勾勒出周围几步的景物——比如,正对面那栋老宅黑黢黢的轮廓。
那房子空了多少年了?
打我记事起就没见人住过,门窗一直紧闭着,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灰败的砖头,看着就瘆人。
平日里我们都绕道走,也就今晚这地方宽敞,又避风,才选了这里。
又一叠纸钱丢进火堆,火焰猛地蹿高了一下,明灭跳跃的光,像一只不安分的手,骤然推开了对面的黑暗。
就在那一刹那,火光似乎照亮了老宅二楼那扇一直黑洞洞的窗户。
我的动作僵住了。
窗户后面,好像……有张脸。
一张模模糊糊的,属于老人的脸。
没有表情,就那么静静地嵌在窗框后,被跳跃的火光一闪,又迅速隐没回黑暗里,快得让人以为是眼花。
心口猛地一缩,手里的树枝掉在地上。
我定睛再看,那窗口依旧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吧?
烧纸钱烟熏火燎的,眼睛花了。
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在心里默念:“奶奶,拿钱啦,好好的,别惦记……”草草把剩下的纸钱都拨进火堆,看着它们烧得差不多了,我用脚把灰烬仔细踩灭,不敢再多看那老宅一眼,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家。
一夜没睡踏实,梦里总晃动着那张模糊的脸。
第二天早上出门,在小区门口撞见了邻居张哥。
他提着早餐,眼圈有点黑,看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
“那个……兄弟,昨儿晚上,中元节,你是不是在那边空地上烧纸来着?”
他指了指老宅那个方向。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还是笑着:“啊,是,给我奶奶烧点。”
张哥的脸色更不对劲了,他舔了舔嘴唇,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说不出的怪异:“我……我昨晚睡得晚,大概十二点多吧,好像听见你在那边跟人说话?”
“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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