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最爱薅羊毛，
在路边占用消防栓洗衣服。
附近有小区失火，着急用水。
我急忙拽她，“妈，救火要紧！”
她一巴掌扇过来：“胳膊肘往外拐的贱胚子，你就是见不惯我替你哥省水钱！”
好不容易等她洗完衣服，以为救火有望。
她却不紧不慢地又接了盆水，要原地给宝贝孙子冲个凉。
直到榨干最后一滴水，她欢天喜地抱着孙子回家，却发现用棺材本给我哥买的婚房烧没了！
“妈，救火要紧，这衣服你什么时候洗不行啊！？”
我急得像油锅上的蚂蚁。
这是方圆五十公里内，唯一的一个消防栓。
催了不下十几次，都被我妈骂了回来。
就看见消防栓被打开，水从消防栓里哗哗流出来，直接灌进大盆。
我妈正弯着腰，在盆里捶洗衣服，周围已经积了一片水。
无视我的催促。
她头也不抬，洒了些洗衣粉。
“消防车都没来呢，你急什么？”
我无奈：“万一你把水用完了，消防车来了也没用啊。”
“啐，胳膊肘往外拐的贱胚子，我用了那么久不还一直有水，你就是见不惯我替你哥省水钱！”
她捞起地上用了几十年的洗衣棒槌，警告似得白了我一眼。
“别以为你现在嫁出去了，就有资格跟我在这儿大呼小叫了！”
“这辈子我都是你妈，我现在收拾你一顿，也没人敢拦着。”
一棒又一棒，重重砸在衣服上。
正如曾经砸在我身上。
“你哥赚钱不容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能省点儿水费是点儿……”
我听到这话气笑了。
她一个人把我们兄妹拉扯大。
从小到大，我哥吃肉，我吃白饭。
用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给我哥买了套婚房。
婚后，她又帮我哥一家天天洗衣服做饭带孩子。
都这样了，她还整天念叨着亏欠我哥，帮不上我哥什么忙。
压下心底的委屈，我继续好生相劝：
“妈，我没想跟你嚷嚷，但那边小区火势特别严重。”
“而且消防栓是公共设施，擅自开启，可能导致水压失衡，影响周围的消防系统，这是犯法的事情！”
“铛——”
她抬棍砸了下消防栓，故意发出巨响打断我。
“犯个屁法啊！没说不能干，那就是能干。”
“现在的房子都是水泥壳子，根本烧不烂的。再说着火了，自己在家里随便找点儿水泼几下不就好了，至于用到消防栓嘛。”
“要我说这家人也是精明得很，分明是不舍得用水，才故意打给不要钱的消防的。”
“等着吧，下次我也故意这样干，学到就是赚到！”
见跟她掰扯不清，我急了。
索性上手，直接把消防栓关上。
“妈，咱回家洗衣服吧。我刚来的路上，就看见消防车往这边赶了。”
“万一耽误出了什么事，人家要追究你责任的！”
“啪——”
我妈一巴掌甩过来。
比疼痛先涌现的是委屈。
“回什么家！那是我给你哥买的房子，不是你家！”
“别在这儿耽误我洗衣服，好不容易三十万彩礼把你卖了，又死回来干什么，赶紧滚回婆家去。”
说完。
示威般，她故意打开消防栓，也不拿盆接着，任由大股大股的水浪费一地。
泼出去的水，捞不回来，就跟我一样。
一股寒意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
我眼眶通红。
没想到她竟对我这个亲生女儿绝情到如此地步。
手机振动。
我擦擦眼泪，收到了社区发送的紧急通报短信。
消防车的鸣笛声也越来越近。
“妈，社区通报险情说火快烧到那处房子的阳台了，你不能再浪费水了……”
我妈理都没理，继续洗衣服。
弄得地上积水一大片。
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牛逼，还能用消防栓洗衣服，学废了！”
“这老太婆真抠搜，拍下来发音符和慢手上起号用。”
“这家是穷到活不起了吗，跑这儿用消防栓洗衣服。”
仿佛置身自家后院，我妈继续捶打着衣服，对来往打量的目光毫不在意。
来一个骂一个。
“他们懂什么，就是嫉妒我省水钱。”
“一个个烂嘴皮子，谁要是后面敢学我，我就撕了他们！”
路对面，突然传来一声暴呵：
“谁让你在这儿洗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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