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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溪

小阿柒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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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隐溪》“小阿柒”的作品之孟淮苏月浅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孟淮官复原职即将入京之却骤然落水失了他什么都没只忘了我这结发拉着苏月浅的他说那才是他的一生挚儿子袒护他们:「你什么忙都帮不便帮帮别出现在父亲面前可好?」

主角:孟淮,苏月浅   更新:2025-06-11 14: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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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淮官复原职即将入京之际,却骤然落水失了忆。

他什么都没忘,只忘了我这结发妻。

拉着苏月浅的手,他说那才是他的一生挚爱。

儿子袒护他们:

你什么忙都帮不上,便帮帮忙,别出现在父亲面前可好?

婆母冷眸看我:

阿淮病情迫在眉睫,你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吃莫名飞醋吧。

苏月浅也拽上了我的衣袖,掐得我手臂生疼:

待孟大哥恢复记忆,我定将正妻之位还给你,求你行行好,放我们入京

孟淮假装失忆不带我入京的事,我已知晓。

如此甚好。

漠北儿子来了信,只盼与我母子团聚。

眼下,连离开的借口都不用找了。

1

迎着他们同仇敌忾般的咄咄相逼,我识趣地掏出了和离书。

大楚有令法,一夫不可娶二妻。阿淮入京,便是要在天子脚下讨活路的,断不能留下如此软肋受人诟病。

和离总归是权宜之计,我愿意成全。

冷着脸的孟母顿时笑出了一脸的褶子:

主动让出主院乃聪明之举,阿淮会记得你的恩情。林隐,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儿子孟叙朝也压着眼底的惊喜朝我喊道:

但愿你说到做到,不要使用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惹人厌恶。如此,看在你知进退的份上,我勉强认你当我的娘。

我浅笑着收回了视线,不置可否。

认不认的已经不重要了,今日过后,便是山长水远,见一面都不知猴年马月了,谁还稀罕你那一声言不由衷的娘。

姐姐当真愿意成全孟大哥?

孟淮与我和离,最开心的当数苏月浅,她急不可耐从我手上夺过和离书,反复查看后,才秀眉一皱,急切道。

孟大哥都失了忆,姐姐该不会还想着欲擒故纵考验他吧?如此,若是耽误了孟大哥的病情,可如何是好?

望着她故意露出的、手腕上明晃晃的玉镯子,我吐了口浊气,淡淡回她:

是不是欲擒故纵,让你孟大哥落个字便都知道了。

孟母闻言收敛了唇角的笑意,不咸不淡敲打我:

若有人拿我儿的身子骨行争宠的行径,便休要怪我不给人留脸面与余地。

孟叙朝闻言便拉起了苏月浅的手,甜甜哄道:

浅浅姐姐别怕,她若敢出尔反尔,我以后不认她做我的娘了便是。

说罢,他狠狠剜了我一眼:

诡计多端,她才配不上做我的娘。

若说不心痛,定然是假的。

怀胎十月难产而出,心心念念地记挂了六年的孩子,却成了别人免费的儿子、趁手的刀和挡风的盾。

一次次出手,皆让我头破血流,如何能不痛?

母子一场,也讲缘分。

他心心念念要做苏月浅的儿子,便证明我们的缘分尽了。

苏月浅看透了我神色上的凄哀,挑衅般冲我勾起了唇角,一字一句暗讽道:

难得姐姐顾全大局,懂得成人之美了,我想孟大哥落字后,也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这一次,我没有再火冒三丈地与她大吵大闹。

安静地等着拿落字的和离书时,我下意识去转动手腕上的玉镯子。

可捏了一手空,我才想起,因苏月浅一句那镯子与我的簪子好配,便被孟叙朝大哭大闹着将孟家给我的信物夺走了。

2

说好的试戴两日,可一戴便是一年。

孟家所有人皆默契地忘了此事,无一人提过物归原主。

但当我追去苏月浅的院子讨要时,又一个个都跳出来指责我心胸狭隘、小肚鸡肠,惹哭了苏小姐,还逼得人家收拾包裹要走人。

孟淮冷着一张脸质问我:

是我要护着她,是阿朝非要送给她,你为何不敢找我们闹,只管揪着浅浅一人欺负

一耳光落下,我强忍落泪的冲动,笑道:

这不,也跟你闹了。

他气疯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镯子送给了苏月浅。

这是我孟家,不是你林家这里的一草一木皆为我孟家所有,我愿意送谁,愿意给谁,你没资格置喙。

我不仅要将镯子给她,最好的院子、管家之权,甚至阿朝的课业,我都要交给她。

你能忍就忍着,不能忍就给我滚

那日风很大,灌了满口凉意,我的心都凉透了。

我也想走的,可我的亲生骨肉才五岁不到,我如何割舍得下。

苏月浅很得意,闹到最后,镯子成了她的,好名声也是她的,连孟家也是她的了。

她自称被继母刁难,被继妹欺辱,含着两行泪来孟家,嘴上说小住两日,可一住啊,就是两年。

住到如今,孟府成了她的囊中之物,我的夫君与孩子也都围着她转,我倒成了个不伦不类的外人。

好在,我这外人也要走了。

你当真要我落字?

孟淮长身玉立站在我身前,攥着和离书的手泛了白。

可知此字一落,便回头万难。

3

我仰头看向他疏淡如初的眉眼,这么多年了,里面还是墨黑深邃像不见底的潭水,只始终没有我的影子。

便自嘲般轻笑着回他:

不是如大家所愿吗?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恰如那年,他问我可当真愿意嫁他时,我仰着头笑吟吟回他,不正如你与伯母所愿嘛,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父亲对落难的孟父有救命之恩,便在临终之际将我托付给了孟父。

孟老爷磊落坦荡,要护就要护我一辈子。

孟家有三子,他直言谁若娶了我,并赌咒发誓一辈子不辜负我,他便将偌大的孟家交到谁手里。

那时候的孟母,夸我纯真,夸我单纯,夸我良善,夸我好脾气。

一次次制造我与嫡子孟淮的偶遇,而后意有所指地指着孟淮问我: 你瞧瞧,他如何?

孟淮长得好看,唇红齿白,芝兰玉树,便只是站在那里,就像一树盛开的白玉兰。

他骤然抬眸,与我远远对视的那一眼,便让我羞红了脸:

好是好,只怕······

好就行其他的,有伯母在。

次日,孟淮便捧着孟家传家的玉镯子来了我的院子,问出了那句我可当真愿意嫁他。

那时他说,会做好夫君的本分。

也许他想过做个本分的夫君,但属实没做到的也是他。

只不知为何,此时我要成全他的满腹算计了,他倒是又犹豫不决了起来。

可我晓得,根本轮不到我开口规劝,他自会缴械投降。

苏月浅果然深深看了我一眼,便抿着红唇拽了拽孟淮的衣袖,娇嗔里带着关切道:

你的病情,再耽误不得了。

连孟叙朝也仰头喊道:

父亲,速速落字才是。入京的马车都已备好了,万莫耽误了吉时。

说着,瞟了我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再犹豫不决的,她就该后悔了。狗皮膏药,黏上你就甩不掉了。

六岁的孟叙朝仰着脖子瞪我的样子,带着与他父亲一般无二的厌烦与不屑。

他们心气儿高,看不上我。

我出身不高,是乡野大夫家的独女,与山上的草药打交道,沉默内敛不善交际。

不像苏月浅,出自世家大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走在何处都落落大方,像耀眼的太阳。

孟叙朝小小年纪却慕强得厉害,看苏月浅的眼神里总带着欣赏与仰慕。

他自落地便被抱去了孟母的院子里,对我实在说不上亲近。

每月来我院子的那几日,也是匆匆小坐片刻便被婆母催着回去练字、温书和画画。

这两年,更是因苏月浅的到来,与他父亲一般,时常守在她院子里。

孟叙朝自有说辞。

浅浅姐姐初来乍到,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我与父亲也不过是尽地主之谊。你既为主母就该大度,自己做不到,就不要横加阻挠。

只有心脏了的人才看什么都脏,你走,你走,你走远点,不要再惹浅浅姐姐掉眼泪了。

被我夫君宠着,被我儿子护着,苏月浅底气十足。

堂而皇之与我打擂台。

好几次明目张胆污蔑我时,孟叙朝都毫不犹豫信了她的鬼话,站在我对面,斥责我无礼妒妇,刁难了父亲的恩人,满肚子坏水讨厌至极。

每次心痛到偷偷抹眼泪的时候我都问自己,幼苗没长好,便要将其连根拔起彻底扔掉吗?

4

不是这样的。

从前我挖了一棵野杜铃,它长势不好,蔫头巴脑是个歪脖子。

爹爹嫌它娇贵难养,让我卖掉算了。

我舍不得,栽进木桶里,晴天搬出去晒足了太阳,雨天护在廊下免受风雨。

一年辛苦照料,他不仅长得粗壮精神,连歪掉的脖子都昂扬了起来。

后来,它开花结果,出了许多小株苗,一盆一盆,给了我好大的丰收与喜悦。

那年父亲病重,我们还是靠着它在贵人面前卖了个人情,拿着盘缠入的孟府。

我以为,养人如养花。

我给足耐心与细心,总能看到他开花结果的。

可孟叙朝终究不是一盆野杜铃。

我生他时差点没了命,那时候我不后悔选择九死一生做母亲。

可昨夜湖心亭外,我后悔了。

舒了口气,我直视着孟叙朝的冷眸问道:

我既掏出了和离书,便是无悔的。

只你父亲能不能恢复记忆、这东陵的旧院我要住多久,你当真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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