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上了好日子红红火火...陈默翻身关闭了手机闹钟，眼皮跟灌了铅一样。
窗外，城市的清晨灰蒙蒙的和高架桥的车流声形成了令人麻木的背景音。
打开手机，屏幕自动弹送的信息大多是些无聊的时政要闻和明星八卦。
无聊的向上翻去，一条不起眼的短讯缩在角落：《多地报告疑似恶性狂犬病病例，专家呼吁避免接触流浪动物》“又是这种标题党”。
他嘟囔一句顺手划掉。
这年头，为了点流量，什么都能跟“致命”、“惊爆”扯上关系。
地铁依旧拥挤，空气混合着汗味和廉价香水的味道。
每个人都在方寸屏幕里接收着碎片化信息，陈默塞着耳机，试图用音乐隔绝出一个私人空间。
到了公司开开电脑摸摸鱼整理资料又到了中午，吃完饭刚打算午休，新来的的实习生小张凑过来，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欸，默哥，看内个视频没？”
“什么视频？”
“就那个......好像是南边哪个城市拍的，几个人发了疯一样咬人，力气大的保安都拉不住。
看着真tm邪门!”小张比划着，表情夸张。
“又是营销号搞得恐怖剪辑吧。”
陈默不以为然的刷着视频继续说道：这年头为了kpi啥都干得出来。”
“不像啊，”小张挠挠头，“看着听真的.....评论区都炸了，说啥的都有，不过没多久视频就没了。”
陈默笑了笑，没再接话。
网络世界光怪陆离，真假难辨，比起这些他更关心下午的会议材料能不能准时交差。
生活就是由这些琐碎的压力和短暂的放空组成的，至于遥远城市的某个模糊视频的疯狂，不过是信息海洋里的一朵转瞬即逝的浪花，甚至不值浪费一分钟心神。
傍晚下班等红灯时，他无意间瞥见街角一只野狗》他一动不动的趴着，嘴角挂着浑浊的口水，眼神空洞的瞪着前方的车流。
陈默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那则关于狂犬病的的短讯没由来的闪过脑海。
绿灯亮了,身后电车响起不耐烦的喇叭声。
陈默摇摇头，把这丝怪异的感觉甩开，汇入了回家的人流。
今天和昨天没有什么不同， 明天大概也一样。
他当时这么想着。
几天后，那则“狂犬病”新闻并没有像往常热点那样沉寂下去，反而有了后续报道。
官方口径依旧谨慎，强调是“个别案例”，并己“有效控制”，但“输入性病例”、“高传染性”、“接触即隔离”等词汇开始频繁出现。
药店里一些流感药剂和酒精消毒液率先脱销。
小区业主群里，有人开始抱怨附近医院的发热门诊排起了长队，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陈默的母亲从老家打来电话，絮絮叨叨的叮嘱他少点外卖，多自己做饭，注意身体，末了又加上一句：“听说城里不太平，你晚上少出门，听见没？”
知道了妈，没事，别听风就是雨的。”
陈默嘴上应付着，心里的不安却像小石子掉进平静的水面一样慢慢散开。
真正让他感到情况不对劲的，是公司里请假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起初只是零星一两个，后来连他项目组里那个号称“铁人”的老李也没来。
主管在晨会上脸色不太好看，含糊的提了句“最近流感频发，大家注意身体”。
“......真的，封锁了，只进不出。
我表姐一家就在那，现在电话完全打不通微信也没人回。”
“我的天....”不是说只是流感吗？”
“谁知道呢......感觉上头在瞒着什么....”声音在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戛然而止。
两个女同事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挤出勉强的笑容，快步离开了。
陈默站在空荡荡的楼梯间，忽然觉得有点冷。
他掏出手机下意识的去搜索那个消失的视频，却发现相关的关键词都变成了“根据法律法规不予显示”。
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东西，似乎正在从网络的缝隙和人们的窃窃私语中弥漫开来，悄无声息的包裹住这座庞大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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